《破旧》第三节马戏表演
第三节 马戏表演
文：ShakespeareSky(莎士比亚斯基)
马戏团说到就到，不消半天的功夫，就拉着长长的队伍，来到了村子里，凑热闹的人们，一下子就围满了一整个蜘蛛山下的打谷场。
呵，他们带来的，全都是人们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。看着他们的特别样子，整个村子里边也就吵翻了天，十里八乡的人们，也都来看稀奇。
济雨好奇地发现，原来他们生火做饭的灶台，是可以移动的，他们的床是一块卧单一样的布兜子呢，他们的衣服都是好奇怪的漂亮，还有那插满没有见过的漂亮羽毛的帽子，和只有在门神年画儿上，才能看得到的刀斧和宝剑。
呀，还有羊，还有马，原来羊和马，就是长成这个样子的啊。他们都太厉害了，半天功夫不到，就搭起了一个好大好漂亮的帐篷来，那里边竟然还能有一个设计别致的舞台。再把一根根长长的木头两端一架，就成了乡亲和孩子们坐的地方。
济雨的心里赞叹不已，他们真是太酷了。
夜里，济雨还不想睡，缠着爸爸讲马戏团的事情，爸爸问他可有什么愿望，可以让马戏团的魔术师帮忙实现，济雨说想要一把枪。爸爸一皱眉，问济雨干嘛要那个？因为大哥说枪很厉害，有枪的人，什么都不怕。济雨一闹小脾气，说着就要就要，装着要生气。爸爸让妈妈哄着济雨先睡，济雨不肯，要爸爸先答应他。爸爸才又勉强答应，出了房间去了。
次日一早，天刚放亮，就能听见屋外的人们吵成一团，济雨跑到屋外一看，帐篷还在那里，可周围已经是被人们围满了，不觉一心急，匆匆扒了几口妈妈拿来的饭食，就冲进了人堆里面去，远远地就能看见人群里头，高大的大哥和二哥的身影。
济雨拼了命地挤进去，站在他们的中间，还是昨天来的那群人没错，他们正在旁若无人地走来走去，一会儿搬动一下这个，一会儿又搞一下那个。
场上的孩子们，都好奇得不得了，就等着开始表演了。
紧跟着，就有人从老祖屋里，搬出来了老祖宗的那把已经磨得发亮的椅子来，人群立马就闪开了一条通道，演员们也是准备就绪了，四下就陡然安静了下来，原来是老祖宗有话要讲。
这样一来，就搞得底下的人们，又是一阵骚动。济雨一没注意，就被拎着走动起来，等到辨清方向来，自己已经是站在应有的位置上了。老祖宗在最前头坐着，紧随其后的是叔父一辈的，再往后就是哥哥姐姐们，自己和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们，则是挤在大人们的中间。
济雨还没听明白，老祖宗讲的是什么，就又一下子撤动了起来，从围观人群的对面，转到了人群里边，是最前排，左边是二哥，右手是大哥，马戏表演也就开始了。
第一个节目是骑马表演，虽然正值天寒地冻的隆冬时节，可牵着马儿的那个少年，只穿着一件无袖的坎肩，济雨坐在人群里边都感觉冻，可那个少年，似乎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冷。只见他灵巧地一下从地面蹿到马背上，然后打着枣红马儿，在大家面前骄傲地踱了一圈。啊，那模样着实让人羡慕呢。
济雨扭头去看大哥，大哥似乎对那马儿感兴趣极了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动不动；再看二哥，他正对那少年的华服赞叹不已呢。
然后，骑马少年就开始变换动作了，济雨还没看清楚，那少年就一下仰躺在了马背上。正担心着他会不会一下滚下鞍来的，然后人群里边就是一阵惊叫，因为那少年果真就是一下滚了过去的！
然而，等了好半天，他却不曾掉下地面来，人群才又似乎是收了一把冷汗，转而就更加好奇起来。
大哥更是伸长了脖子，在一探究竟，待到马儿绕场半圈，人们才又发现，少年正稳稳地撑在马肚子的侧面，正悠闲地给马儿挠痒痒呢！只见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拽着鞍鞯，一条腿正稳稳地钩在马儿的辔头上呢。
见此情景，孩子们不由得发出了一阵惊呼，那骑马少年仿佛就更神气了。说时迟那时快，他不知又是怎的一使劲，竟又跃上了马背去，站在了马鞍上，众人一下子就又只能仰面看向他了。
这一次，反倒是没有人为他担心了，虽然他连缰绳都没有握，可他站在走动的马背上的样子，依然是那么的骄傲悠闲。这令济雨好生羡慕。
不一会儿，还没等孩子们过足瘾，好好地把马儿和少年的表演看个够，他就向观众作揖拜状，带着马儿退下去了。
接下来的表演，是胸口碎大石，只见两个壮汉，先抬了一个结实的木头架子出来，就像是祖屋磨坊里头的一模一样，但看起来还要结实得多。然后，女人和孩子们，就是一阵尖叫，因为拿出来搁在木头架子上的，不是别的，正是一块三尺见方的钉板。
只见那钉板上的钉子，根根竖立，就像是向日葵的籽饼一样，密密麻麻。似乎那密集的钉尖，还时常被修理过，每天都用锉刀打磨过一样，正在这冬日的阳光下，闪着吓人的寒光。
济雨很害怕，就别说躺上去了，就是去摸一下，也是要吓得哭起来的。可是，这似乎一点也不要紧，只见演员里边，又走出一位壮汉来，正赤裸着上身、呵呵笑地向众乡亲们抱拳问好。
然而，大家都忘记了向他回礼，反倒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仿佛是结满老茧的后背和双臂咋舌。那老茧像疤，可又似乎不是，青灰青灰的，像那因为经常挨鞭子，而掉了毛的黄牛屁股，仔细看上去，似乎还有隐隐的血渍。
济雨一转头，大哥不知什么时候，已经不在身边了，只剩下二哥在皱紧眉头，一只胳膊紧紧的夹着济雨的小肩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