油费

有一年，我和叔叔从西北拉瓜子回内地。路上被一个横在路中间的干树干拦挡住了。叔叔下了车，拿着轮胎的撬棒，一点一点地把树干往路边撬，正撬时，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了一拨人，男男女女的，一下子就扑在了车上，手中的刀忽忽地挥舞，割破雨布，抓住编织袋就向下仍。

叔叔一见，吓的嗷了一声，拖着撬棍就举，那些人一个个砰砰砰地跳下车，拖着瓜子袋就跑。临去之前，还有一个人砸碎了前风挡玻璃。

“@#$%^&*”叔叔一边大骂，一边痛哭流涕；虽然只有短短的十步路，然而近千斤的瓜子青天白日被抢，此次瓜子不但是白拉，而且还要倒赔瓜子费用。然而一切又不能去追，说不定还有一伙人在等待叔叔的离开。

哭了一会儿后，看看天近傍晚，就更不敢夜间行车了，叔叔只好开车继续前行。

终于，我们到了前面不远的小镇，把车停在警局隔壁的停车场。然后出了停车场的大门，在门口的超市买了几包中华香烟揣入怀内，拐入隔壁的警局。

敲过几个门，哈过几次腰，低过几次头，哭了几回泪，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受理此事的警员。叔叔一边流泪，一边述说被抢的遭遇，恳请人民警察为人民，为了“减轻”人民的痛苦早日破案。

那个警员，说：“我不抽烟。你放心，看，我已经把你的遭遇详细记录下来了。你放心吧，我们一定彻查此案，抓到那些拖走你瓜子的人，把那些瓜子归还给你。”停了一下，他又接着说：“你看，我们这里地广人稀，穷山僻壤的，全是黄土沟沟，每次查案都要翻山越岭的……那个，你的车是柴油车吧？……是的？是不是停在隔壁的停车场？……是的？！那就好了。你看，每次查案都翻山越岭的，车要跑很多路，很难得。我们这里地方又小，没啥税收，那个，上级拨的油费每次都不够用。你看院子里，我们的车因为缺油都停在院子里了。，那个就是我的车。你看，你是外地的，又急着要走，为了尽早破案，追回你的损失，你看，能不能把你车里的柴油抽到我车里一点，我马上就走，趁天黑之前到地点，找那里的村长调查一下？”

叔叔听了愣了愣，想想几百与几千的差距，叹了一口气，转身去抽自己车里的柴油。

太阳下山之时，那个警员回来了，找到叔叔，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三个人，“这位是@@@书记，@@@主任，@@@联防队长，你的事情我已经与他们协商好了，他们都安排好了，已经安排相关人员正在普查，一旦查到相关信息，马上联系我们，我们一旦得到信息，立即处理。啊，对了，你看到的人都长的什么样，找个地方，我们坐下，你再详细向三位领导说说，越详细越好，越详细他们越好查找。”

看看路灯一亮，找地方，找什么地方啊？叔叔又叹了一口气，找了一个饭店坐下。

叔叔晚上回来的很晚，我问他怎么样，叔叔叹了一口气，什么也没有说。

第二天，叔叔去了隔壁的警局，有人说，那个警员出去办案了；下午，仍是如此。第三天一早，叔叔又去了隔壁，回来后啥也没有说，让我开车，走了。

2011.1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