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茶(一)虚云

观自在菩萨，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，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……

“嘶……这孩子怎么被人丢在后山?若是在本寺出事，岂不污了我寺名声?”

“阿弥陀佛!空寂你既身为出家人，就该弃名舍利；既为我佛弟子，就该慈悲为怀。如今说出这番话来，岂不侮了佛门圣地?”

“住持教训的是，弟子谨记!”趁着空寂合十忏悔的空隙，住持又念了句佛号，“此子与佛有缘，我暂且收留，日后双亲寻来，再作定夺。期间，就随我念佛吃斋，一心向善。”山寺桃花开得热烈，孤峰绝壁盛气凌人，所谓众生，不过花间一蕊、天涯一云罢了，而菩萨佛陀又是何许人？

……

“师父，你今天讲经的时候说到女人，什么是女人啊？”年幼的小虚云从睁眼开始就跟随圆德住持修行，没下山见过生人。让住持惊讶的是这孩子天赋异禀，颇有佛缘，遂收其为关门弟子，赐法号虚云，大有日后传授住持之位的态势。“阿弥陀佛!女人是妖怪，小到毁了自己、大到毁了整个朝代的妖怪。”圆德看着他，说出这番话来，着实惊着了小虚云。“哦，那我以后要斩妖除魔!”说话间还比划了几下拳脚，惹得众位师兄发笑。寺门外，青山茏翠，飞禽与云霞为友，走兽傍湖泊做家，春夏之交的时候，生灵慵懒而不失活泼。

年轻的虚云很爱去山间游玩，有时会帮柴夫担柴，有时会拿着经书诵读，饿了就摘食野果，困了就随地而伏。虽然圆德大师时常告诫他，出家人要秉持清规戒律，但他也不放在心上。这天，如往常一样，他来到溪涧饮水，忽然听见上游有戏水声。走过去看后，才发现是个他从来没见过的美丽生灵在洗澡，玉肤瓷肌，发髻若云。他不敢惊扰，就趴在石头后面，发现此物与自己面貌相仿，独独多了长发和胸前两个不知名的东西。脚下踩着衣服，拾起有异香，本想细看，谁料这虚云昨夜偷跑出来跟诸位师兄耍了一晚，困得不行，居然趴在石头后面睡着了！良久，“啊！流氓!”女子的喊声在山谷回荡，惊醒了虚云。“你是什么东西？”虚云擦了擦口水立马站起来指着面前的生物。“臭和尚!枉你还是出家人，竟然偷看本姑娘洗澡!”

“姑娘?你是女人?!”

“怎么，还想装蒜?我要告诉爹爹，让他去你庙里讨个说法!”女子又羞又怒，差点拿石头砸他。“女人……女人……”虚云思忖着，“哦！你是妖怪!正好我要降妖除魔，抓你回去给师父看看!”“你!你欺人太甚!”女子以为他羞辱了自己就赶紧跑回去找她爹爹，而虚云呢，想要去追，可因为刚睡醒一不注意就给石头绊倒，只能看着妖怪跑远。“嘿！师父说的没错，妖怪跑得真快。”